谢烟鹂想,一个自恋狂。
谢烟鹂又想,不过自恋得有道理。
以他的脸来看,确实达到了被劫标准。
这么想的时候,谢烟鹂又忍不住去端详他。
他正随手把书扔回桌上。
书是硬壳、厚底,砸在那一大捧的花朵上,空气连便弥漫着鲜花受伤后的花汁香气。
他大概是没睡醒,有点倦怠地耷拉下眼睛,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漫不经心地转着右手尾指上的一枚银戒。
他的手很漂亮,手指修长,指节分明,连指甲都修剪得短而整齐,看起来像是精通钢琴。
谢烟鹂的视线不小心被吸引过去,落在那枚尾戒上,有些惊讶道:“你戴女戒?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恹恹,明显不欲多说。
谢烟鹂也不再问,站了一会儿,有些累了,自己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,静静等着他。
半晌,他捏了捏鼻梁,像是终于彻底清醒过来,反手从腿边的小冰箱里拎出两瓶牛奶。
牛奶是玻璃瓶的,圆圆的肚子,细长的瓶颈,一瓶粉色一瓶棕色。
他把粉色的递给她,谢烟鹂接过来看了看,草莓味道。
谢烟鹂说:“谢谢……”
他却忽然又伸手,把牛奶给拿走,替她把盖子打开,这才又放在桌上推过来。
他用的力气大,可是姿态潇洒,举重若轻。玻璃瓶子在桌面上飞驰而过,刚刚好停在她手边。
玻璃瓶散发着冰凉的气息,飘散开来,凝成一颗颗剔透的小水珠。
他叼着吸管,把瓶身转向有生产日期那一边,看了看,懒洋洋问她说:“买花?”
“不是。”她说,“来劫财的。”
他额外看她一眼,眉毛稍稍挑起一点,露出个疑问的神情。
谢烟鹂心里想笑,一脸严肃说:“收房租。”
“你?”他有些不信,“签合同的时候,来的是你爸妈?”
“你说的是白叔叔吧,他们租的我家房子,以后都是我来收租了。”谢烟鹂早有准备,不慌不忙把之前签的合同拿出来,“看,白纸黑字。”
他不看合同,看她一眼:“大小姐亲自收租?”
她笑眯眯地说:“不敢当,家里就等着租金买米下锅呢。”
他嗤地一声笑了:“那你得等一会儿,管账的还没回来。”
“这店不是你开的?”
“不敢当。”他用她刚刚的腔调,带一点讥诮说,“暑假工,就等着工资交学费呢。”
谢烟鹂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:“勤工俭学啊。”
他大概觉得她在说废话,没理她,把手里的牛奶放到桌上。
谢烟鹂问他:“你怎么不喝?”
他说:“过期了。”
谢烟鹂连忙低头看自己那瓶,他又说:“你那瓶没过。”
谢烟鹂有点不好意思:“没有了吗?”
“没了。”
“那你不就没得喝了?”
他说:“你不喝的话就还我……”
话音未落,谢烟鹂抓着瓶子凑到嘴边,仰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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