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藕桐沉不住气了,毕竟是年轻人,是才子,心高气傲,如何能受得住这番嘲弄,喝道:“去就去,看尔等有甚说道。就算玩车轮战,我们扬州士子也不害怕!”
从口音上听得出来,这一群人多半是雍州名州冀州人氏。
“道远,在京城,你一曲《水调歌头》,力压数州举子,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?”
陈三郎微微一笑:“害怕与否,谈何说起?只是忒无聊了些。”
“放肆!”
人群中跑出一位老人来,年约花甲,一丛白胡子飘拂:“小子出言无状,别以为中个状元,便能小视了天下英雄。”
“英雄?”
陈三郎闻言哈哈一笑:“你们处心积虑汇集在此,不外乎想折损我的面皮,好显示你们能够打败状元罢了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诸人倒坦然承认这个目的。文斗固然比不过武斗那般真刀真枪,可胜负观念丝毫不差。
陈三郎道:“但在我看来,不过寻章摘句老雕虫而已。”
“你!”
“说来说去,陈状元,我看你就是怕了,只要乖乖认输,我们也不会逼迫你去的。”
叶藕桐心思转动,觉得陈三郎这次铁了心是不想去的了,但此事传扬出去,名声当然不会好听。当下他们还没有回到家呢,半路上便折了锐气,衣锦还乡,变成破衣归家,决不可忍:
“道远,你真得不去?”
陈三郎瞥他一眼,叹息一声,真是文武相通,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便朗声道:“陈某适才小憩,做了一梦……”
众人一听,不禁努嘴:这哪跟哪,谁管你是睡觉还是做梦,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嘛。
就听陈三郎继续说下去:“梦中有龙君使者撑船相请,去龙宫做客赴饮……”
这话一出,诸人都打醒了精神,有些面上显露出狐疑之色。
传言中,龙君爱才,故而偶尔会请有才华的人去龙宫做客,吟诗作对什么的。事后必有富贵相赠,堪称大机缘。
对此,天下文人雅士倒持着“深信不疑”的态度,并且很殷勤地跑来洞庭,希望下一个能被邀请的会是自己。现在听到陈三郎梦中被邀,纵然怀疑,也不禁竖起耳朵来听,看接下来会是什么。
陈三郎背负双手:“吾之所见,龙宫遍地珍宝,美不胜收。宴席上珍馐满桌,仙果琳琅,食之,如痴如醉……”
他根本不提满座妖魔的事,说那些的话就是大煞风景,惊世骇俗了。在诸多传言中,龙君的出身身份也是被神仙化被美化了的。否则的话,定然便是一场活生生的“叶公好龙”了。
果不其然,听他描绘得生动逼真,众人静悄悄听着,流露出羡慕向往之色。
“吾痛饮美酒,酒至酣处,龙君吩咐文房四宝侍候,请留墨。于是酒酣笔畅,我做一文,名曰《岳阳楼记》,其文为……”
一字一句,从头到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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