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温着、尚腾着热气的一碗汤药,“您只消喝了它,让那蛊虫从哪进就从哪出来便好。”
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刚刚是在借着机会公报私仇——上回这老家伙往他嘴巴里塞黄连的仇,他这会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!
“那确实是没少吃。”少年深以为然地慎重点了头,二人谈话间老皇帝猛然吐出口夹杂着些许血色的秽物。
户枢转动之声酸牙刺耳,众人循声抬眼,果然望见了那一身长袍、尚是青年模样的苍白人傀。
“啧。”慕惜辞见状咂嘴,转而扭头冲着墨景耀略略挂了笑,“陛下,您体内的蛊虫被小云迟压制得很好,为了您的龙体着想,微臣便不用那等多少会伤您气血的法子为您解蛊了。”
“阿、阿姊……”
啊这,驱蛊催吐倒是没什么问题,但是这汤药——
要说慕大国师亲手开出来的汤药果然是不同凡响,云璟帝这边才把那药喝下不过片刻,便已然吐出了一地形状不明的青黄白灰。
“等等,吐出来了!”小姑娘瞅清那两团尚扭动着的虫体霎时亮了眼睛。
“小秋。”符开云微微弯眼,冲着青年张开了双臂,一颗泪珠顺着她的眼角堕入领口,眨眼消失在了她那身绛衣之内。
“阿姊终于寻到你了。”
“吱嘎——”
“娘们唧唧的,赶紧把药喝了吧你!”慕文敬骂骂咧咧,灌完药就立马扔了碗蹿去了三尺之外。
“我【哔——】,慕文敬你他【哔——】还真动手灌啊咳咳——”汤药下肚,被那药味儿顶得头昏脑涨的墨景耀捂着脖子吐了个昏天黑地。
“那倒是也有。”
她眉梢一吊,骤然翻手飚|射|出两枚拿千年辛金硬敲出来的寸长飞刀,那污物中的蛊虫为那两枚小刀击中,须臾便化作了两层混着血的虫皮。
两人掰扯间,设好最后一道困阵的慕大国师提着个食盒缓步而至,她立步上下扫视了二人一眼,细长的柳眉微微一竖:“分出胜负了没有?”
“……别,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喝药吐出来吧。”老皇帝从善如流,立时麻利地捧出了那只瓷碗。
两人立马噤声,各自眼观鼻、鼻观心地站了个溜直。
“别的方式?”慕惜辞闻声一愣,少顷思索着抬指搓了搓下颌,“假若您不介意当众出恭的话……”
蛊虫死透的刹那,屋内瓷器落地声倏然响彻了天地,符开云闻此,不禁紧紧攥住了掌中握着的一只三寸玉匣。
——这玩意,真的让人很难下嘴。
药气扑鼻,带着丝丝令人头脑发胀的苦味,墨景耀盯着那碗汤药,苦哈哈地扭了眉。
老皇帝应声低头瞅了瞅那被人好端端置在食盒之内的药碗,下意识耸着肩膀打了个哆嗦——不管怎么看,他都觉得那碗中黑黑绿绿又泛着诡异波光的汤药不像是人喝的玩意,对着这东西,他实在是下不了口。
“没,没多加别的。”慕惜辞闻言晃头,“就加了道驱邪的符水,能有这么大反应,多半是陛下他晚上吃得太多了。”
女人笑着牵起唇角,脱口的声线却带着些不大明显的哭腔。
“阿姊。”符阳秋酸了眼底,继而近乎本能地小跑着奔上前去,孰料迎接他的,却是只通体莹白而泛着金光的——
南疆王蛊。
这俩人,可能在比剑吧。
比谁贩剑更强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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