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船对冲,擦身而过,开炮后的瞬间福船已经驶过定远号的船尾,远在十来丈开外的地方,正往前驶去。
船的风帆桅杆依然挺拔,开得也还稳当,匆匆瞄去一眼,并不能看清有没有打中,造成什么样的后果,德耶只好急急的缩回脖子去。
他没法不这么干,因为下一条海盗船,正沿着冲过去的那条福船在海上犁出的白浪,疾驶而来。
德耶的汉人徒弟们,拿着用冷水湿透的布,七手八脚的在余热未褪的炮身上擦拭,用水给炮降温,与用粗暴的直接泼水方式降温的李魁奇炮手比起来,他们的手法稳妥而有效,动作快速而熟练,几个眨眼间,就收拾妥帖了。
“那个!”
德耶吼道,然后有人仿佛跟他心灵感应一样冲上来,递上装了火药的铜勺,德耶估量着,倒了一部分进炮膛,放进炮弹。
这个步骤,他还没有放手让汉人徒弟们来干,因为火药放多少直接关系到炮能不能打响、能打多远,算个技术活,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不容易掌握,多了要炸膛,少了打不远。
引线再次捻上,德耶抬头,看向那面已经翻白的牌子。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德耶在心头默数着,盯着白牌没有眨眼,于是在红色牌子翻身的一刹那,他就大力的挥下手。
“轰!”
大炮再次怒吼,震得整条船都在晃,船身左右倾斜,摇摆不休。
站在舵楼上的聂尘,感觉脚下的地板都在抖,船仿佛就要散架,立刻就要沉没。
但他一点也不慌,双手撑着栏杆,稳住身形,等待炮击震荡过去。
每次开炮,定远号都会这么来一次,不过船很坚固,虽然荡得凶,但不会出事。
他的视野处于整条船的最高点,远比下面的德耶要好得多。
前后左右,尽入他的眼底。
在这片并不甚宽阔的海面上,二十多条船正在搏杀、炮击。
李魁奇的船队在数量上占了绝对多数,但队形很散,没有组织,用李魁奇自己的话说,就是“黑压压一片冲过去”。
聂尘的船队,呈品字形,以他的座船为头,其余的船尾随于后,其中又以三条蕃船为主,三条船就如同三把利刃,冲锋在前,李德等人的四条福船、鸟船在后面负责扫尾。
李魁奇的船如一片云,铺天盖地,聂尘的船就似一把刀,直切入云。
双方在接近的过程中,炮声不断,但若是细听一下,就能听出来,有先后之分。
先开炮的是李魁奇的船,每条船的船头在冒烟喷火,打出去的铁弹漫天飞,不过没有准头,对面来船以船头过来,被弹面狭窄,根本打不中。
后开炮的是聂尘的船,同样每条船都在开火,不同的是,他的船是两侧开火,面对的是对方的横面,被弹面最大,距离又近,根本不用瞄准,一打就中。
先后不同,结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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