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口气柔和,慢慢说着,那石狮子却在他手掌轻抚下,一点点塌了下去,石粉扑簌簌直落。
聂熙双目炯炯,逼视聂炫,缓缓道:"顽石虽硬,当不得无妄之灾。你说是么?大哥为求保密,随身只带了李绩将军罢。现在回去,还没什么人知道,否则......"
他笑容未敛,手掌一压,那石狮子忽然轰地一声,尽数粉碎。
聂炫盯着聂熙,目光锋利如刀,英俊的脸上泛过隐约的杀气。过一会,他目光慢慢转到那一地石粉,居然笑了笑:"原来你如此顾着聂暻。你不惜为聂暻杀我,我却不会杀弟。也罢,也罢,咱们--后会有期。"
他笑眯眯一拱手,拂袖而去。李绩跟在他身后,就像一个影子,不声不响默默相随。
聂熙这才觉得,出了一手冷汗。
如果聂炫起心死拼,他未必拼得过这两人夹击。就算杀了聂炫,只怕自己也要重伤甚至身亡。聂炫终于离开,到底是为了聂熙的威胁,还是不想兄弟死战,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他喘口大气,顾不上擦额头冷汗,急匆匆赶路。这下又没了马匹,只得一路靠轻功疾冲。
狂奔中,聂熙忽然想到--已经知道自己身世,聂炫正是他嫡亲兄长,可在这危急关头,他竟然毫不犹豫选择了聂暻一方。为了聂暻,他今日竟然差点和亲生兄长拼死一战......
难道,他一直牵挂着聂暻,一直信任他、依赖他、喜欢他,并不因为那个人是哥哥?
聂暻一震,某种莫明的滋味,火烧燎原似的,飞快充斥了他整个脑海。
聂熙心里忽然一阵狂跳,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大,急如擂鼓,令他煎熬焦虑,或许......也有一点隐约的甜蜜和失落。
原来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心里就没把聂暻当哥哥看了。
聂暻......聂暻......他喜欢说梅花不如聂大郎,喜欢和他开玩笑,再是恩怨纠葛,一定不能撇下,不忍不顾的那个人......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呢?
他最爱的人,他的哥哥,聂暻。
从小,一起相依。少年时,他说梅花不如聂大郎。长成后,他说纵然娶妻,不及兄长......可长大之后,他竟然不曾明白,那是甚么感情......枉然让两人辗转挣扎,带来更多的猜忌和伤害,也带累了无辜的他人。
他一直牵挂着聂暻,一直信任他、依赖他、喜欢他......本来以为狠狠心就可以摆脱这不伦的爱情,现在看来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心里辗转流淌的郁郁之情,并不曾因为那些充满猜忌、伤害和阴谋的往事而改变......
如果挣扎也是无用,还挣扎什么呢?
人生苦短,不如顺着自己心里的渴望做下去,就算不伦、就算荒谬、就算可笑、就算自私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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