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梯战队训练室
一场训练赛结束,史傅摘下耳机,轻拍了拍队员的肩,走进独属于自己的休息室。
休息室里灯未亮,只有一侧的窗户开着,漏进几点月色斑驳。
窗边是枪械模型陈列区,他淡漠走了过去
枪管、套筒、复进簧、锁定栓,史傅用最快速度,组装了一只手枪,然后插入弹夹,上膛,下一刻转身,对准了阴暗处的角落。
他的眼眸幽深轻佻,嘴角一勾,慢搭着音道:
“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数三秒,三、二”
不用史傅数到一,角落爬出一个小男孩,睁着乌溜的眼珠子,不甘心的盯着他看。
“你看到我的影子了,不算!”
“错了,是我闻到你的味道了。”
史傅转身,又花了三十秒,把手枪拆卸成零件,丢在了陈列台上。
小男孩哼哧哼哧跑过来,用力抱住了他的腿,仰头道:
“那我是什么味道的?”
“尿骚味臭小子,又尿身上了吧?”
史傅伸手一提,将小男孩整个人提起了,似笑非笑的取笑着他。
小男孩不断挣扎,小脸气呼呼的,奋力反抗:
“我才没有呢,爸爸,你太坏了!太坏啦”
“小点声儿,外面还有人呢,你这一通嚷嚷,我女粉丝全跑光啦”
“女粉丝,跑就跑了,女朋友呢!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?”
“要你管你老子闭嘴!一边呆着去,等下带你回家,吃披萨。”
“好的,爸爸爸爸你真好我会乖乖听话的。”一听披萨,小男孩瞬间变脸,为了一口吃的,弯下自己柔软小奶腰。
这种为了食物卑躬屈膝,迎奉讨好,川剧变脸的人,他之前倒是十分熟悉一个……
莫名又想起了周周,史傅嘴边的笑,变得苦涩起来。
他松开了小男孩,双手插在裤袋中,一步懒似一步的,走到了窗边。
夜色昏暗,头顶一轮月亮,倒是出奇的皎洁明亮。
回首往事,他人生中最灰败、最痛苦的一夜,好像也有这么圆的月亮。
有文化的人,大概总会吟诗一首,感慨几句:如此良辰如此夜,又或者什么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?
可换成某个吃货,可能只会说:哦,尼玛,好大一个饼,好想吃
史傅无声一笑,每每念及周周,他总是如此无奈。
“对不起了,周周。”
赛失利的那天,他向周周真正表白的那夜,他的人生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被改变了。
不可置信之后,是深渊吞没的绝望感受。
拿不到赛的冠军,他只会悲伤和失落,可失去周周,失去拥有她的未来,才是惨淡无光的绝望人生。
“白捡一个儿子,跟你写得狗血似得”
玩笑的口吻,寂寥的身影,苦笑的喑哑。
“周周,我就一人渣,你得找个好的,安稳过一辈子写得不错,男主各个像我,不过女主就不写实了,你什么时候有那身材了?”
“本来以为,这辈子最差,就跟你当一辈子朋友……但结局真是令我惊喜,当不成朋友,我还能当你狗血的匿名粉丝”
“别等我了,谈场恋爱吧写出来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
史傅点起一根烟,重重吸了一口。
烟火在指缝间忽明忽暗,他想隐在卑微的暗处,在一个月光照不到的地方。
仰起头,凝向那无尘皎洁的月亮
史傅伸手,此刻的他,触及不到月亮,只余满手的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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