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子川颇有一种一言难尽的错觉。
明明只言语认个亲,怎的还将儿时的糗事一并翻了出来?!
自打回归达木错,他的脸上便是经久不衰的凝重。有太多人的命运负担在他的肩头,每行差踏错一步,俱都是万丈深渊。
可在面对时锦时,他却总有一种想叹气的冲动。
“你只需知道,我们是一家人,如此便好。”见时锦唇角微弯,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,他不由得也笑着摇了摇头,轻叹道。
时锦重新坐正身形,面色容肃了些,“能与我讲讲时年母亲的事么?”
“我知道的亦是不多,”颜子川蹙眉思道,“不过,你若想知晓更多的事,自可打问一下族中年长的老嬷嬷们,说不得有人会记得。”
“那便多谢了。”时锦能得到这些消息,心中自然十分感念。
颜子川却是起了身,“倒是不用谢我。这些都是他替你查的。”
时锦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层,心中再次被齐墨璟的身形占满。
他心头一阵狂跳,生恐完安恕出了意外,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。
偏偏齐墨璟双眸含笑望向他,颇有些自得道,“适才一箭,可扬王爷恩威?”
拼力驱散这些念头,时锦转头继续收拾那些散落的花儿。
反叛比齐墨璟想象的要来的更快一些。
闻人信川适才阻止不及,便见闻人无忌向着完安恕方向射了羽箭。
完明月之事,本就非闻人王府促成,杜尔勒部出征骆城,无非便为个利字。
得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后,他是会欢欣鼓舞,还是会怅然若失……
完安恕这些年被闻人信川孝敬着,不止兵强马壮,便是连粮食都是难得的丰足。
将裘袍往后甩了甩,完安恕眯了眯眼,原本便满是横肉的脸更将那一双眼睛挤得仿若两条微不可见的缝隙,“闻人信川,本可汗出征至此,所为两件事。你既健忘,那我便提醒提醒你,好教这天下人知道,是你闻人信川不仁不义,倒不是我完安恕故生事端!”
完安恕自角车上站起身来,他穿着宽大的羌戎裘袍,更显得整个人宽大厚重。
“可怜闻人信川你算计一世,身边竟都是如此草莽,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哈哈哈哈哈~”
明明只相隔数月,却好似时间久远得不成样子。
完安恕原还有些生惧,可在瞧见那翎翅兀自晃动的羽箭时,又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齐墨璟默默放下劲弓,朝闻人无忌那边微微拱了拱手。
与闻人无忌那轻飘飘的箭法不同,此箭仿佛蓄了千钧之力。箭尾的那一片红羽倒好似一道流火,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弧度,又拖着长箭直直钉向完安恕所乘角车。
他复又转身正对着骆城城头方向,话语中俱是轻狂,“这第一件事,是我杜尔勒的明月公主做客府上,却被你遣送与大周国师做成美人灯笼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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